在当今美国与国际政坛中,总统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Jake Sullivan)是一位明星级人物,其言行举止往往具有重大影响力。沙利文出生于1976年,先后取得耶鲁大学与牛津大学的多个学位,并曾在耶鲁大学任教。自2008年担任希拉里的总统大选顾问以来,他便不断崭露出敏锐的政治洞察力,逐步跻身于民主党最高决策层。在拜登担任副总统期间,沙利文担任其安全顾问。2020年拜登当选总统后,沙利文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统国家安全顾问。
政治经验的逐步积累使其政治理念日臻成熟,沙利文业已成为美国内外政策调整与战略部署过程中的主要塑造者与推进者。鉴于此,为更好把握美国内外战略的核心设想与重大动向,本文拟对沙利文的国务方略观予以总结与剖析。
沙利文眼中美国的前途与命运
目前,全球地缘政局日趋动荡,经济危机、气候问题、公共卫生事件等非传统威胁对国际关系构成新挑战。美国虽仍意图主导世界格局,但其势力范围不断受限甚至萎缩。沙利文认为,美国国家战略应当着重关注“改善其战略地位”和“为竞争对手寻求复制其军事优势的新时代做准备”,而非重视“非国家行为体和流氓国家”。鉴于此,美国“必须调整旧的假设和结构,以应对从现在到2050年将面临的挑战”。沙利文明确提出,美国亟需采取多方面的行动以扭转局面。
第一,修复盟伴关系是美国维系全球霸权的重要抓手。沙利文认为,美国需通过修复旧盟、建立新盟保持其在地缘政治中的核心优势,美国保护自身的利益和价值观的立场不可动摇,并需基于此以促进共同利益的方式塑造新时代。沙利文提出,目前美国国家力量的来源之一就是联盟体系,美国需更新视野,即不能再以旧眼光看待盟友。目前,美国应把建立新联盟、强化现有民主联盟作为重要任务,“美国最亲密的伙伴是民主国家,我们将积极努力捍卫全球民主。”
第二,提升美国国内经济活力是降低对外依赖的迫切需要。沙利文认为,美国国际地位取决于自身强大的经济实力、发展效率和质量,而非只基于GDP规模。然而,美国国家经济体系中存在诸多脆弱性因素,包括基层经济空壳化、制造业优势流失、基础设施投资缺乏、在关键矿产领域对外依赖严重等。这些困境在绝大程度上都归因为美国在冷战结束后低估国内经济重要性,尤其是在政策和法律上忽视了本土经济的发展。基于上述研判,沙利文提出,美国需重视国内经济发展,不断激发国内市场活力,并扩大公共投资以推动国内产业创新与发展。截至目前,拜登推出的《基础设施投资和就业法案》(INVEST in America Act)、《芯片和科学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通胀削减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 of)等经济振兴法案的背后都有沙利文的思想痕迹。
第三,保护技术优势是维持国际竞争力的关键。沙利文提出,美国政府需限制影响国家安全和人权的相关技术,维持技术和投资双向流动以应对所谓的“中国技术威胁”,并“将不断推动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生物技术、清洁能源和半导体领域实现新突破,与盟友合作通过全新出口管制和投资规则来保障美国的优势和安全”。沙利文认为,拜登政府必须不断加强立法并发挥投资撬动作用,使美国在基础设施、芯片、清洁能源等新兴技术与尖端产业领域保持全球优势与领导地位,技术与产业是未来美国提升自身全球竞争力的关键要素。
第四,国防部门改革是应对地缘政局变化的必要保障。沙利文认为,美国新一轮的外交需以强大的国防力量作为支撑。同时,基于对当下区域冲突的判断,其认为美国应建立起入侵防御机制。一方面,沙利文确信美国拥有全球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另一方面,其亦强调美国国防部门存在的隐患,如国内工业基础支撑不足、投资短缺、劳动力老龄化、供应链短缺等因素正导致国防部门日趋衰落。鉴于此,沙利文推动拜登政府持续提升国防军事实力:一是继续保持区域军事威慑力,如提升针对核武库、潜艇、关键弹药等军备投资等;二是加强军事技术革新,推动军事和国防工业现代化,如推动创新性军工企业和实验室开展合作等;三是随国际形势变化灵活调整国防政策。
第五,提供全球价值主张是强化竞争力的新支柱之一。沙利文认为,美国是最有可能向世界提供价值规范的国家,具体体现为在新能源、可持续发展,尤其是人工智能等新兴领域争夺规则制定权。其表示,塑造未来的国际秩序对美国赢得竞争至关重要,在全球范围内提供价值参考是美国构建自身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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